第一千一百零二十四章 心中一亮(2/2)
可是他张梦阳的命运呢?他根本就对上天安排给自己的这种命运一无所知。
自己所经历的一切,都是上天的那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。
既然自己的命运是上天所注定的,上天把自己从沈瑶芙那里抢夺过来,然后又丢进多保真的怀抱里,他的这种安排,如果说是在帮助自己摆脱乱伦的窠臼,那就是自相矛盾的,是根本解释不通的。
唯一稍显合理的解释,还是杯鲁那一番自私的祷告。
他的那一番祷告,居然真的获得了上天的允准,把一个跟他长相一模一样的家伙丢到了这个世界上代他受死。
只是这个倒霉的家伙居然是他自己的后代,这应该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吧?这也算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别样的惩罚吧。
可是自己这个被选定来代他受死的家伙,却成了这桩交易中最可悲的冤大头,最无辜的倒霉鬼。
想到这里,张梦阳满心感慨,不胜唏嘘,他苦笑了一声,既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无可奈何,又为这所谓的天命的荒唐而觉得不可理解。
而坐在那里如如不动的大延登,却似乎看透了他的这番心思的一般,手捋着胸前那一团银花花的须髯说道:
“命运如此安排,对你未必就十分地不公,杯鲁的本意是找你来代他受死的,可你至今不也还活得好好地么?而且你还以他的身份承受了那么多的荣华富贵,娇妻美妾。
“上天如此待你,从恩典上来说,不可谓不厚。反观杯鲁其人,虽说承蒙上天俯允所请,将你从一千年后夺来,丢弃到这个世上,可他却依然没有因为你的到来而逃过那注定的劫难。
“这也可以看作是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之一端了,你又何必对此事耿耿于怀?你要相信天心总是公允的,不会平白无故地害一个人,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护一个人。”
张梦阳坐在那里细细地品味着老师的话:天心总是公允的,不会平白无故地害一个人,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护一个人。
他霎时间仿佛心中一亮,从自己和杯鲁的命运之中领悟到了点儿什么。
仔细想想,自己来到此间虽说多有磨难,迭经凶险,一条性命却是始终悬而不断,最危急的关头总是能有惊无险,逢凶化吉。
这一切的背后,似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刻意地操弄着,难道说这就是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天意么?
如此一想,张梦阳的心中霎时间平复了不少,看了看坐在卧榻上的莎宁哥,然后问大延登道:“老师,徒儿还有一事不明,诚望老师能够不吝赐教。”
大延登只闭着眼睛点了点头,并不说话。
“徒儿想知道,既然杯鲁是我的老祖宗,就目前所知,他生前曾在世上留有两个儿子,一个是他和绳果的老婆夜莺所生的儿子完颜合剌,另一个是他和黑白教的圣母汤翠槐所生之子。
“汤翠槐给他生的那个儿子刚一下世的时候,他们盘踞的鬼城老巢就遭遇到龟山老母的突然袭击,杯鲁于混乱之中被龟山老母所获,汤翠槐却被老母囚禁在地牢中折磨而死。
“后来,杯鲁也在西行的路上被老母的侍女清风一剑刺死了。但他们的那个儿子到现在却还下落不明,生死不知。
“徒儿想知道的是,我的这一身血肉,是得自他这两个儿子当中的哪一支的传承。如果他和丑八怪所生的那个儿子已经死去的话,那么,我……我会是合剌的直系后裔么?”
大延登的眼皮再度撩开,依然望着窗外那雪白无垠的天地,摇了摇头道:“这个么,就不是为师我所能得知的了。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,诚望你今后能好自为之。”
张梦阳又接连提出了好几个问题,可惜大延登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,不再说话,犹如一个入定了的老僧一般。
莎宁哥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,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了。
张梦阳心有不甘地朝大延登看了一眼,但见他端坐在那里犹如个石像一般,知道老师是不打算在多说什么的了,多问无益,只好叹了口气,与莎宁哥手拉着手着走出了木屋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