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回 可笑避祸远是非 当诛戕人生计谋 其二(2/2)
“非要得罪了谁才会要你死吗?”
“我求求你不要害我,我的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,我死了他也活不成了。”
“那就叫他也别活了。”
女人听了越发哭得大声,她说道:“你杀了我有什么用啊?你杀了我有什么用啊?”
“北岭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,难道唯独留下你?”
女人停止了哭泣,惊讶地望着那人,说道:“你……我……我就知道这件事得出问题,可是为了小源的病,我只能答应。”她又哭了起来。
“哼,谁叫你们这么贪心?”
“你,你会遭报应的,你们都不得好死。”小源妈妈突然愤怒起来,“你们害死了老丁,给我们钱叫我们不要说话,现在事情成了,来害我们,我们做了冤鬼会回来报仇的,叫你们断子绝孙,断子绝孙!”
果然不出周克新所料,这件事真的有蹊跷,他笑道:“就算你真的成了鬼,恐怕也不是冤鬼吧?”
“好,好,我该死,我认了,谁叫我们丧了良心。”
他抓住她的脚把她拖到了水边,回头说道:“你心里一定恨吧,好人都死了,坏人还在逍遥,哈哈,我告诉你,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“老天爷看得清,我们昧了良心,老天爷叫我们死,曾大同压根就没有良心,还有你们这群黑心的狗,早晚比我们死得还难堪。”
周克新在黑暗中点了点头,猜到是曾大同并不难,但他只怕万一误伤了人命。他不得已再次打晕了小源妈妈,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家的床上,昨夜的事她记得分明,但北岭西十二户人家的人都活得好好的,大坑里也没有发现任何尸体甚至麻袋。她觉得糊涂了,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难道只是一个梦吗?是她自己心虚才会觉得这梦如此真实?她为此忧心了三五天,然后便将此事抛在脑后了。
因为此次拆迁涉及范围广,老百姓很难找到临时的居所,当地政府在各村周围为拆迁民众建了活动板房,现在村民们已经住了进去。按照惯例,要有政府官员出面剪彩并致辞,主抓拆迁工作的曾大同当仁不让。西岭相对平坦,工作人员把地点选在了山下杨树林里,北面紧邻着西岭水库。两辆警车停在路边,十几名警察负责维持秩序,台下还有曾大同的六名保卫人员警惕地观察着人群。这天早晨来的村民不少,他们当中有一部分是被村委逼来的,老村长干了十几年,总不能不给他个面子,剩下的要好一些,每户收了村委一袋面粉。
“乡亲们。”曾大同的演讲开始了,“我们都是为了一个‘家’,有的是为了自家,有的是为了大家,有的是为了国家。不可否认,谁都是有私心的,包括我在内,但我真心感谢你们对政府工作的支持。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,政府却真心真意是为了你们,因为你们——人民,是国家的主人。”
“土地生了我们,养了我们,谁不热爱自己脚下的土地呢?人都会怀念过去的时光,思念母亲和故土,希望她们永远如一,但是时间会流逝,母亲会老去,那么我们也要有勇气接受故土的变化。我们不是在破坏她,毁灭她,而是在建设她,重塑她,你们不希望她变得更好吗?你们的心我是知道的,可是我的心你们并不知道。我对这片土地的挚爱丝毫不亚于你们,我对她的了解也不在你们之下。十几年前重修黄叶岭水库的时候,我扛过沙袋,四岭酒馆的新址我参与了选定,酒馆下面的漫水桥是我提议建设的,我在南面老槐树林里吃过养蜂人的蜂蜜,还在南岭上种过花生。南岭山我也是去过的,有的领导不了解情况,要在那里种茶树,石头山上怎么长茶树?哈哈哈。”
台下响起一阵掌声,老百姓是善良的,他们觉得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先生也挺不容易,农历五月份,阳光已经很足了。他朝着人群挥了挥手,继续说道:“现在一切都好了,老百姓的日子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,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远处,老百姓们也都转过了头,北面升起了浓烟,依稀可以看到晃动的火苗,北岭西还有什么能起这么大的火?难道是村民的房子?后来,人们赶到那里看到的景象证实了他们的猜测,北岭西十二户人家的临时房屋无一幸免地着了火,这板房连接紧密,夹芯板材质不佳,一把火把房屋连同屋内的家具、电器、衣物烧得干干净净。
此时,人群开始往北方移动,住在北岭西的老百姓呼喊着从人群中往外跑,场面出现了混乱。就在这时,主席台上的一声爆炸又让不少人回转了头,有人朝曾书记投掷了□□。这爆炸的威力并不是很大,对于曾大同没有致命威胁,而且凶手的准头有点差,□□落在了离曾大同左侧一米远的地方,中间还隔着一张桌子。□□的碎屑击中了曾大同的面部,额头出了血,他即刻用手捂住伤口,鲜血从指缝流了出来,很快布满整个面颊。
现场陷入混乱,周边的警察即刻掏出□□跑向主席台,尽管他们首先要做的工作应该是疏散群众。曾大同的六名保镖第一时间冲上主席台将他围在中间,搀扶着他朝台下汽车的方向走去。
“检查一下汽车。”曾大同跟他们说道,“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地方。”
车底卧倒的一片草让曾大同和保镖们紧张了几秒钟,不过他多虑了,那里有一个野鸡窝。敌人的位置、人数尚不明确,他这么做倒也情有可原。
“我们可以到镇上去。”一名保镖说道,“有十几里路。”
“给镇上打电话。”曾大同吩咐,“叫他们到平安集接我。”曾大同的意思是双方往中间靠拢。
两辆警车一前一后,曾大同的商务车夹在中间,朝着平安集的方向进发。西行的大道很平坦,他们很快就到了漫水桥。可是,曾大同却突然命令前方的警车停下,三辆车上的人都下了车。
“为什么停下来?”一名保镖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