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回 可笑避祸远是非 当诛戕人生计谋 其三(2/2)
“就这么走了?”周克新说道。
“你是谁?”曾大同慌忙问道。
“我是来杀你的,不会告诉你我是谁,因为你的旁边还有一个人。”
“有我在,你休想。”那保镖用肿得圆球一般的右手掏出□□,颤颤巍巍举到空中,且不用说他的手指插不到扳机孔里面,他根本连周克新的人在哪里都看不清楚。周克新踢了他一脚,那保镖沿着山体滚了下去,直到碰上一棵老槐树。
“你……我的行踪都在你的预料之中。”
“一半是幸运,另一半,全拜你的疑心所赐。”
“你了解我?”
“我不了解你,但薛凤远了解,他担心老丁是被害而死,不想再趟这浑水,想要抽身,倘若不是害怕你的多疑,也不会大费周折为自己设局。”
“这么说,一切都是你安排的,我上了你的当。”
“你要知道,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件喜事,除掉你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,哪怕当初稍稍做过一丁点儿准备,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费事。我没有弄到□□,只收集到一些□□,但这并不能对你产生致命的威胁,所以那不过只是造成一种爆炸袭击的假象。我打开了黄叶岭水库的水闸,你要么被淹死,要么折返回来。你很机警,最终没有被水冲走,我知道你绝不会冒险经过老槐树林,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自作聪明,让保护你的警察先行离开。你上了南岭,黄沙里的藤蔓原先是露在外面的,是我把它们埋了起来,并且在秧刺上了涂上了蛇毒,你可认识这种叫作葎草的植物,这里到处都是,老百姓称为剌剌秧。然后你们又被山枣树伤了手,我想这种火辣辣的疼应该不会让你们拒绝一口清澈的水井,这水井里面没有毒,只有糖,你们洗了脸,马蜂当然不会错过,只是我没想到,你还能坚持到这里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曾大同笑起来,但由于面部浮肿导致嘴巴张不大,看起来很别扭。
“我输了,我得罪的人自己也数不清。”笑完之后,曾大同问道,“不知你是哪边的?”
“老头子那边的。”
“哪个老头子?”
“丁老头子。”
“谁是丁老头子?”
“北岭西头,被你害死的丁老头子。”
曾大同原本坦然的神情突然变得疑惑,继而惊讶,最后他竟然愤怒了,他说道:“那是我做的,一点也不假。倘若你因为我曾经以权力干涉过的案子伤害到了你,你的贿赂不够及时而没能赢得竞标,或者你是受我政敌所托,甚至你的妻子是我的情人下属,这一些,因为这一些而要报复与我,我将心甘情愿。但现在,你的理由让我疑惑并且愤怒,那老头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,你出于何种原因为他出头?我不甘心,我为因这种人的死而死感到不值,他是一个老头子,你知道什么意思吗?八十多了,没有几天活头了,而且生了病,没有人给他治,也没有钱供他治,他已经奄奄一息,只有一口气了,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。我让他解脱,也让北岭西解脱,让工程进展解脱,平心而论,我做过很多坏事,但做这件事对我自身没有任何好处,我是为了四岭的建设。”
“他是一个就要走到尽头的老人,是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,他没有亲人疼惜,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价值,但是,只要他还活着,谁都没有权利夺走他的生命,生命的属性是独立和自由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?我不敢相信我死在一个疯子的手上,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荒谬的,人的生命应该服从于……”
“真是可惜,你到死都没有看到真相。”周克新用石头击碎了曾大同的颅骨,这石头山埋葬了他的身体与他的思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