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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8章 臭得狗都受不了(五千大章)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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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浓郁。

天上无月,星子也很淡。

八皇子李巍着一身便服,进到宅子里,问道:“他们俩走了?”

刘笑乖顺地跟在一旁,道:“走了有一刻钟,都是照着您的吩咐办的。”

李巍又问:“席间他们说什么了?”

“没让人进去伺候,”刘笑道,“守在外头的人手只零碎听到些,五殿下似是在催王爷早些成亲。”

李巍皱起眉头“啊?”了一声,又嘀咕道:“他脑子坏了?”

沈临毓利用陆家母女,把文寿伯府逼到那般境地。

虽说文寿伯府能耐有限,但毕竟是岳家,说起来也是李崇的一条胳膊。

眼瞅着这胳膊要被沈临毓砍了,且还后患无穷……

“我原想着,五哥哪怕不和临毓谈条件、互相让一步,起码也得让临毓吃个瘪。再不行,他和临毓哭惨装可怜,让临毓抬手放他一马。”

当然了,夹着巫蛊案,打兄弟交情这一手必定走不通。

在临毓眼中,只有李嵘才是兄弟。

但是,催婚是哪门子道理?

李巍很是想不通,干脆也就放下不想了。

“五哥只要在前头作盾就够了,”李巍道,“他和临毓两个自诩聪明,还不是入局了?说起来,那马车那么大的味,他俩也没意见?”

刘笑道:“管事说,王爷抱怨了,五殿下嫌麻烦让忍忍,等回了五皇子府后另换。”

李巍听得笑出了声:“你说他们到五哥那儿后,会换吗?”

刘笑陪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是个人都懒,喝多了就更懒了,”李巍打了个哈欠,“何况车把式勤快。”

李巍了解李崇。

马车里洒的是他私藏多年的烈酒。

晚膳时已经喝了不少,以李崇的酒量,再闻一路烈酒,只怕才到五皇子府外头就已经晕头转向了,何况还闻了被酒味掩盖住的别的气味。

昏昏沉沉的李崇,怕是根本再想不起换车一事。

就算临毓酒量出众,还算清醒,车把式是李巍的人,当即驱车离开,岂会给换车的机会?

“他请临毓吃酒,还喝醉了,这倒霉事他不背也得背!”李巍得意道。

刘笑道:“您放心,也使人拦了元敬元慎一步,现在王爷身边,除了车把式之外应当没有其他人了。”

“错了,”李巍伸手摆了摆,“还有刀。”

刀,是李巍的刀。

那四人武艺不算顶顶出色,胜在忠心。

寻常状况下,对上沈临毓还是毫无胜算,但今晚不同,何况元敬他们还没有跟着。

李巍一面往后院走,一面与刘笑道:“我知道父皇怎么想的。”

“他把镇抚司给临毓,是拿临毓做试刀石,试我们这几兄弟。”

“磨不过临毓的,入不了父皇的眼,能握住临毓这把刀的,就能把其他人都砍翻在地。”

“可父皇还是糊涂了,临毓这刀认过主,除了大哥,谁也握不住他。”

“父皇还由着临毓乱来,最后就是谁都不剩。”

“我看五哥还在指望着握刀,我就不一样了。”

当用巫蛊逆鳞都没让临毓在父皇跟前失宠开始,李巍就知道,唯有废了临毓这条路了。

否则,临毓迟早会把李嵘从舒华宫里迎出来。

可李巍又不能“无缘无故”与沈临毓为敌,甚至出杀招,那只会让旁人渔翁得利。

所以,他要让李崇做他的替死鬼。

出事后,都不需要他李巍站出来用力踩,自会有人积极地把李崇踩下去。

谁让父皇有那么多儿子呢?

成年的,还未成年的,有利可图时,平日里再清风霁月、不争不抢的,都会闻着味儿冲上来。

厚重的云层盖住了本就稀疏的星子,风大了,呼吸间能园子里金桂的香气。

李巍交代刘笑道:“我睡了,没事儿别叫我。”

刘笑应下。

入夜后的泰兴坊很是安静。

马车驶过,车轱辘的声音很是清晰。

沈临毓掀开了侧边帘子,清冽的空气擦过手指时,带着秋夜的潮湿与寒意。

也让他的鼻子稍稍舒服了些。

车厢里的酒气实在太重了,饶是沈临毓嗅觉灵敏,也很难分辨出酒味之下的另一种味道。

只是辨不清楚,并非闻不到丝毫。

诚然,定下心神,全神贯注去分辨,还是能嗅出具体是个什么东西,但沈临毓没有心大到那份上。

以常理推断,大抵是蒙汗药或是别的脏东西。

况且,他手边还有一个更干扰嗅觉的物什。

阿薇姑娘给的那个香囊,那股子味儿实在太腥臭了,只要凑在鼻子边,连酒气都被盖过去了,刺得人想不清醒都难。

“到哪儿了?出了泰兴坊了吗?”

车把式只听到沈临毓饱含醉意、口齿不清的声音,根本看不到他神色清明的眸子,自以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。

“快出泰兴坊了,但离长公主府还有不少路,王爷您闭目小睡一会儿,等到了后,小的再唤您。”

沈临毓含糊地应了声,全当不知道这路线七弯八绕、越绕越偏。

又过半刻钟,沈临毓再次招呼了车把式:“癫得难受,要吐了。”

车把式应道:“那小的靠边停下,您下来缓缓?”

马车徐徐减速。

停稳后,沈临毓摇摇晃晃下来,又摇摇晃晃绕到一旁扶墙站着,一副腹中翻山倒海的难受模样。

视线迅速往四周扫了圈,黑沉夜里,只看出是一条宁静的胡同。

而宁静之中,又有一股尖锐的、潜伏的杀意。

沈临毓低低啧了声。

这可真是……

五皇子不会大费周章、亲手做弊大于利的事,更不会布下杀招还在广客来露馅,让阿薇姑娘有机会提醒他。

五皇子应该是想引蛇出洞。

后续有蛇布阵,五皇子自然无需多作麻烦的事,晚膳时极力亲善也是明智之选。

只不过,五皇子到底知不知道,引来的是条菜蛇还是五步倒?

应该也是知道的吧?

所以会在广客来露个馅。

但五皇子一定想不到,他沈临毓抓蛇,菜蛇也要给它塞上两颗毒牙、打成毒蛇,最后炖成一锅蛇羹送上桌。

因此,在暗处飞出一个人影时,沈临毓佯装没有发现,只“趔趄”地侧身弯腰。

突袭之人一击失手,又是反手一剑,其他方向也纷纷有人发难。

但他们失策了。

除了开头那一下,沈临毓的动作矫健极了。

他不是喝了许多酒吗?

他不是在马车里闻了那么久的蒙汗药吗?

为什么他不止不晕,还不醉呢?

那他们几人还能得手吗?

沈临毓今日看似没有佩剑,却有一把软剑藏在腰上,交锋时利落直接,根本没有给这几人一点机会,剑剑毙命。

死士不用留,撬不开嘴的。

而那车把式并非练家子,早在一开始就被沈临毓打晕了。

不多时,这条胡同又平静了下来。

沈临毓看着地上失去动静的几个人,抬手按了按发胀的脑袋,又把香囊凑到鼻前醒醒神。

不得不说,效果卓绝。

而后,他拿起黑衣人掉在地上的长剑。

夜色太浓了,剑身没有映光,也就照不出他此时的眼睛。

那双眸子阴郁又淡漠,平静如水。

没有动摇犹豫,也不需坚毅果敢,就仿佛他要做的是很平常的事。

远远的,传来一声低低犬吠。

沈临毓愣了下,灵光一闪,又拿起香囊仔细嗅了嗅。

他知道这是什么了。

狼膏。

还真是个好用的东西。

长剑反手一划,鲜血涌出——

另一厢。

李崇靠着引枕睡着了。

他本意是想多等会儿消息,但眼皮子沉沉,失去意识前,他想着的是“李巍下的应是蒙汗药”。

而他这一觉并没能睡太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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