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 “我分不清了”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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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知禅自醒来之后就一直不肯见人,后面是花卿玉实在是忍不住了冒着被禅珠伤到的风险,直往屋子里冲。
禅珠发觉他的靠近之后就想要攻击他,然而花卿玉手腕上的眉心血亮起了浅淡的光晕,禅珠嗅见主人的气息便又收了攻势,任由他进去了。
“……禅姐?”
花卿玉端着药进去,屋里头跟他上次出去时的别无二致,而楚知禅正侧卧在床上背对着他来的方向,身姿单薄。
花卿玉忽然就觉得很难过。
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他一直待在合一宫里也不太明白外头的人心险恶,但是他跟在禅姐的身边看见她这般境地,心中自然会不可避免地难过。
花卿玉走过去,在床前蹲下了,忍着哭腔说:“我们回去呗,禅姐,不用你跟我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我不想着你难受。”
楚知禅其实没睡,她只是什么都不想去想。
花卿玉吸了吸鼻子:“你这样的话,那让谢茶茶知道——”
“……别提他。”
楚知名的声音中带有久不开口说话的干哑:“花卿玉,闭嘴。”
花卿玉顿了一下,然后眼泪就下来了。他一边哭着一边去扒拉楚知禅:“我就不闭嘴!我……呜,禅姐你别这样,我不想看见你这样的。你不让我提他那我不提,但是……但是,你就是你自己啊,别因为别人去有了自己的情绪。”
花卿玉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,一边扒拉着让楚知禅坐起来。
楚知禅低眸看他,然后被抓住了手。
“我、呜……”花卿玉打了个哭嗝,泪眼朦胧地仰脸去看她,但是眼神很认真地说,“姐,你是我遇见除我爹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,我相信你。虽然我不厉害,但是我一定你这边的,禅姐,你不是只有自己孤身一人……”
楚知禅想抽回手,却被花卿玉握得很紧。
花卿玉抹了把眼泪,忽然站起身来把楚知禅给抱住了,十分笨拙地轻轻拍着她的背:“会过去的,你还是我的那个独一无二的禅姐。”
因为近日来日日熬药泡在那药材里,花卿玉身上原本的熏香都染作了药的清苦。楚知禅握住他衣袍的一角,咬牙忍了半晌才将那又要决堤的情绪压下,最后她只闭了闭眼,感觉到很累。
许久,才听见楚知禅低声说: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她知道自己不必因为他人去左右自己的情绪。
“我只是……”楚知禅很厌烦现在自己寻常情回来后的模样,她低了点头将额头抵在花卿玉的肩膀上,开口时又带着点沙哑,”我只是……分不清了。”
她所做的种种都在重蹈覆辙,两条记忆的影子不断重合,她就分不清了,分不清自己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。
她也想像以前那般唯我独尊,但发现她自己的一切都在算计当中,被人玩弄,像个小丑一般,就什么也不算了。
偏偏那个人是谢白衣。
她原本都没有把他看的那么重要。
-“楚知禅,下次记得来哄我”
-“宛宛,我只是希望你好”。
……
-“你必须喜欢我”
她不想要这寻常情。
肩头的那角衣袍被眼泪洇湿,花卿玉看见楚知禅抓着他衣角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,他心中难受得不行,听见楚知禅说:
“我不……我不想喜欢他……”
因为没有寻常情所以她才没有那么大的感受,她不想要这寻常情。
“你们都在算计我。”
她也是个人。
忽然有什么东西掉落,在地面上散了一地,花卿玉闻声看过去——楚知禅的禅珠断开,滚落了一地。
“陛下。”
近日来楚璋的心情差得很,宫人侍奉时都小心翼翼的,生怕触怒了龙颜。
行一进来时,楚璋正将一折催促举行登基大典的奏折丢到桌上,楚璋看了他一眼:“说。”
行一看向旁边的宫人,楚璋就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。
行一道:“陛下,此事有关谢白衣此人。”
楚璋闻言便皱起眉头,眯眼道:“你将朕的话当作耳旁风?”
“陛下息怒,并非是属下刻意打探,”行一低首跪地,解释道,“是从修仙界那头传出来的消息,说是杀害谢家满门的凶手已经找到,是谢家的一位家奴。”
楚璋明白过来,动作一顿:“那家奴便是谢白衣。”
行一:“正是。”
楚璋:“然后呢?”
“修仙界那头的人已将他拿入提罪司,不日便问刑。”
楚璋沉默良久,然后偏头看向桌上的一角——那里用一圈断开的金环压着明黄的圣旨。
谢白衣被押入提罪同一事,归寻逍他们知晓后个个反应巨大,不约而同的都是不可置信。
归寻逍喃喃自语:“十二怎么可能会做出……”
慕长帆则是直接骂了句脏话,他倒是不在意谢白衣那小子怎么样,但他的阿姐怎么办!
慕长帆火急火燎地赶往宴平殿找楚知禅,就见花卿玉推开门走出来,手里捧着数颗禅珠抬头看向他们。
“别找了,”花卿玉深吸了一口气,眼圈还有点红,“禅姐回去了。”
楚知禅回道合宗去了,连禅珠都没有带走。
花卿玉低头去看手中的禅珠,原是以楚知禅的气息灵力才将它们串起来的,然而现在它们断开,连恢复束手无策。
楚知禅高傲多年,哪里能够忍受自己所作皆只是笑话。
花卿玉在这其中,似乎乎窥见明白了一些事,但最后到底只剩空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