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长丰征峰超市开业（五）（2/2）

夜色渐深，保安小周开始夜巡。他胸前的&#34；治安联防&#34；袖章在黑暗中泛着微光，手电筒的光柱扫过&#34；顾客止步&#34；的警示牌。

货架阴影里蜷缩着一只流浪猫，它的眼睛在光束里闪成两团幽火。小周从口袋里掏出半块桃酥，碎屑掉在瓷砖地上，猫咪警惕地嗅了嗅，终究还是忍不住诱惑。

最后一位顾客是拄拐杖的老太太，她颤巍巍地掏出纸币购买最后半斤桃酥。

收银员小陈接过纸币时，发现上面还留着折成四方的痕迹。老太太把桃酥装进蓝布手帕，皱纹间藏着满足的笑意。

当她转身离去时，拐杖点地的声音在空旷的超市里回荡，像首悠长的挽歌。

超市外的霓虹灯渐渐暗去，夜空重新被星光占据。玻璃门上的&#34；欢迎再次光临&#34；贴纸泛着微光，像只不眠的眼睛。

&#34；滋啦——&#34；油淋在葱丝上的脆响掀开了包厢的热闹。张峰挽着袖口翻炒最后一道干锅肥肠，后厨的暖光在他侧脸镀了层金边。王雪芬端着松鼠鳜鱼转出来，糖醋香气撞进吊灯的光晕里：&#34；各位，主菜上齐啦！&#34；

陈光第一个跳起来鼓掌，西装口袋里的钢笔别针在灯光下闪烁：&#34；张总这手艺，不去开餐馆可惜了！&#34；他面前的清蒸鲥鱼泛着玉色光泽，蒸鱼豉油的咸鲜混着葱姜香。李姐笑着夹起块鳜鱼：&#34；要我说，这松鼠鳜鱼比国营饭店的还好。&#34；

张峰解下围裙时，脖颈后的汗珠顺着脊椎往下淌。他举起青花瓷酒壶给陈光斟酒，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：&#34；这杯敬大家，没有你们盯着货架陈列，没有小王熬着夜对账……&#34；他的声音突然哽住，王雪芬适时伸手替他整理领带，指尖残留着炸茄盒的面粉香。

&#34；张总太见外了！&#34；采购部小王举起可乐罐，易拉环拉开时溅起的气泡像小小的烟花，&#34；今天，收银台排队的人龙绕了超市三圈！有个大娘买了五袋盐，非说是给未来五年囤货。&#34；包厢里爆发出哄笑，吊灯在笑声中轻轻摇晃。

穿米色套裙的客服主管小刘突然站起，从包里掏出本卷边的笔记本：&#34；我记录了些顾客建议……&#34；她翻页的沙沙声里，张峰的眼神突然发亮：&#34；你说有老人提议设休息椅？&#34；他抽出钢笔在桌布上疾书，墨渍晕开成小小的云朵。

王雪芬把最后一块糖醋排骨夹进张峰碗里，排骨表面的糖壳在灯光下闪着琥珀光。&#34；别光顾着工作，&#34；她的玉镯磕在瓷碗上发出清脆声响，&#34；尝尝我的拿手菜。&#34；张峰咀嚼时，腮帮鼓得像囤货的仓鼠，王雪芬笑得眼角的细纹都盛着温柔。

陈光突然掏出怀表：&#34；十点整！是不是该切蛋糕了？&#34；双层奶油蛋糕被推入客厅时，蜡烛的光晕映着每个人发亮的眼睛。张峰切蛋糕的手突然停顿，奶油刀在&#34；征峰超市&#34；的巧克力牌前颤抖：&#34；其实最该感谢的是……&#34；

&#34；是时代！&#34；陈光接话接得响亮，&#34；是不要票证的好时代！&#34；玻璃杯相碰的脆响中，窗外的霓虹灯正拼出&#34；征峰超市&#34；四个大字，像镶嵌在夜空中的宝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