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 两位老人（2/2）
钟广鑫微微偏头，低声轻笑道：\"他们这样？\"
赵晓慧嗯了一声：\"活个七八十的就够了，然后在住了一辈子的老房子里，相互作伴的走向终点，多好。\"
如果换成她，她大概也不想去什么基地了，住在自己家里，身边有爱人，即便是等待死亡，好像也没那么令人害怕了。
两个老人斗了一会儿嘴，总算是想起了屋里还有外人，这才打住，佟老爷子拿出锅，又拿出一条熏肉来：\"饿了吧，给你们做点熏蒸饭，地窖里还有点酸菜，我去拿一颗出来，给你们切碎，混在饭里面一起煮，白米饭也能有点滋味。\"
钟广鑫见状，急忙上前拦住老人，一脸诚恳地说道：“佟爷爷，真的不用麻烦您了，我们自己带了食物，怎么能吃您的呢？能在您这儿借住一晚，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。”
佟老爷子摆了摆手，笑着说道：“哎呀，这有啥的，一点米饭家里还是有的，你们别跟我客气，快坐快坐，我去拿点酸菜来。”说罢，他转身朝着地窖走去。
钟广鑫和赵晓慧对视一眼，见佟老爷子如此热情，也不好再推辞。佟奶奶似乎看出了他们的顾虑，连忙安慰道：“你们放心吃吧，家里的粮食多着呢，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，本身也吃不了多少，放着也是浪费。还好现在是冬天，东西能放得住，要是像去年那么热，恐怕早就坏啦。”
赵晓慧听了，心中稍安，不过她对这个家庭还是有些好奇，于是开口问道：“奶奶，我看这家里就您和佟爷爷两个人，是吗？”
佟奶奶解释道：“当然不是啦，这山后面其实是有人居住的哦。他们都是前面那些居民，就是原本学校附近的人。去年天气实在太热了，很多人都受不了，所以就跑到山里去住啦。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，居然能在山壁上挖出可以住人的洞穴呢！这样一来，他们才勉强熬过了那高温天气。不过现在嘛，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山里避寒了。毕竟现在下这么大的雪，都没怎么见到人呢。而且自从地震之后，我和老头子也没再往山里去过了，所以也不清楚那些洞穴有没有塌掉哦。”
宋嘉好奇地问：“那我们是不是您冬天见到的第一波人呀？”
佟奶奶笑着回答：“哈哈，你们可不是第一波哦，已经是第三波啦！前面还有两次呢，都是开着跟你们一样的车，来问以前的动物园在哪个方向。哎呀，这动物园里能有多少动物呀，地震后早就跑得精光啦，哪里还会傻乎乎地等着人去猎捕呢？不过山里倒是有一些猴子，不过猴子这东西可不能吃哦，吃了会犯忌讳的哟！”
宋嘉一脸好奇地问道：“猴子吃了犯什么忌讳啊？”
佟奶奶缓缓地将缝好的衣服递给宋嘉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起针线盒子，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。她稍稍沉默了一会儿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，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：“那是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讲的故事了。那个时候啊，人们的日子可真是苦啊！粮食的产量低得可怜，哪像现在，一亩地的产量都能让一个人吃上好多年呢！那时候，一亩地的产量才不过几百斤，要是遇到收成不好的时候，人们就得去山里挖野菜来糊口。”
佟奶奶的声音有些低沉，仿佛那些艰苦的岁月还历历在目。她继续说道：“人要是吃不饱，就只能靠山吃山了。有些年轻人会去山里打猎，有一次，他们抓到了一只猴子。那猴子看起来挺机灵的，可那些年轻人却不听老人的劝告，硬是把它给杀了吃了。”
宋嘉瞪大了眼睛，满脸惊恐地问道：“吃了之后呢？生病了？”
佟奶奶的声音有些低沉，仿佛还带着一丝恐惧，缓缓说道：“吃了之后啊，就像着了魔一样，迷上了猴子肉的味道。一只猴子能有多少肉啊，根本不够吃，那味道却像钩子一样，把人的馋虫都勾出来了，让人抓心挠肝的，怎么都放不下。”
她顿了一下，接着说：“于是，他们就商量着结伴去山里抓猴子。可谁能想到呢，这一去，就再也没有回来。后来村里的人不放心，进山去找，结果只找到了一堆衣服，散落在各处。再往山沟沟里找，才发现了一些人的断肢残骸，还有那空空的、连脑浆子都没有了的脑袋……”
佟奶奶的描述让宋嘉和赵晓慧都不禁打了个寒颤，赵晓慧更是吓得紧紧抱住了钟广鑫。大半夜的，外面大雪呼呼地吹着，这在屋里说这种鬼故事，实在是太恐怖了，仿佛那些恐怖的场景就在眼前一样。
佟奶奶语重心长地说道：“所以啊，你们这些年轻人去打猎的时候，打一些鸡呀、鸟呀之类的就足够啦，千万不要去碰那些猴子哦！那玩意儿可机灵着呢，不好惹啊！”
徐志磊连忙应道：“您放心吧，奶奶，我们绝对不会去猎猴子的。”其实，先不说猴子作为灵长类生物，在猎杀它们时，人们在心理上可能就会有些难以接受。单就猴子这个物种而言，由于其基因与人类较为接近，这也就意味着它们对于人类来说，具有一些病毒传播的易感性。比如说那极其可怕的埃博拉病毒，虽然到目前为止，关于这种病毒的源头究竟是什么还没有确凿的定论，但猴子却是除了果蝠之外，将病毒传染给人类的最大途径之一。仅仅是因为这一点，徐志磊就绝对不会去捕猎猴子，甚至就算是看到了猴子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让大家绕道而行。
没过多久，佟老爷子就急匆匆地回来了，手里提着一袋冻得硬邦邦的酸菜。他小心翼翼地把酸菜放在架在火炉上的锅内，让它慢慢解冻。然后，佟老爷子转身去洗那块熏肉。
这块熏肉看起来有些特别，它是一整块黑漆漆的，显然是经过烟熏处理的。不过，当佟老爷子把表面的黑烟洗刷掉后，里面的肉呈现出一种漂亮的粉红色，还散发着淡淡的烟熏咸味。
钟广鑫和赵晓慧看着这熏肉，不禁想象着它和米饭一起蒸煮出来的美味。再加上一些切碎的酸菜，那味道肯定会更加美妙。光是想想，就已经让人垂涎欲滴了，更别说真的吃上一口，恐怕空口白饭都能吃下一大碗呢！
然而，尽管佟老爷子非常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享用这顿美食，钟广鑫和赵晓慧还是有些不好意思。毕竟，他们是客人，怎么能这么不客气地吃人家的东西呢？
不过，佟老爷子的热情实在难以推辞，最后钟广鑫让赵晓慧去车上拿了一包麦片送给两位老人。当然，车上其实并没有麦片，他们带的食物都是一些干粮，比如面包、饼干之类的。但是，由于每个人的食物都是放在自己的包里，所以别人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有什么。因此，钟广鑫他们拿出一包麦片作为礼物送给老人，也并不是说不过去。
在这样寒冷的气候下，补充糖分和热量是非常必要的。所以，这包麦片对于佟老爷子和他的老伴来说，也是一份很实用的礼物呢。
两个老人怎么可能收下小年轻的东西呢？他们一眼就看出这些年轻人出来打猎是为了谋生，生活肯定很不容易。然而，尽管老人心中百般不愿，最终还是拗不过年轻人的坚持。如果不收下这些礼物，他们甚至连饭都不肯吃。无奈之下，两位老人只好勉强收下。
不过，善良的老人并没有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礼物。饭后，他们默默地冲泡了一小锅热气腾腾的麦片，然后热情地招呼年轻人每人喝上一杯。看到年轻人喝下麦片后露出满足的笑容，老人们这才开心起来。
佟老爷子的家里有一个宽敞的炕，这个炕足够大，睡下一屋子的人都不成问题。赵晓慧考虑到钟广鑫白天要开车，而且在雪地中开车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，非常耗费精力，所以她主动提出让钟广鑫去炕上睡觉。而她自己则可以在白天的时候在车上小憩一会儿，毕竟开车的人更需要充足的休息。
于是，赵晓慧和宋嘉决定轮流守夜。她负责前半夜，宋嘉则负责后半夜。虽然这两位老人都非常友善，但出门在外，还是不能掉以轻心，保持一定的警惕性总是好的。
钟广鑫轻轻地揉了揉赵晓慧的脑袋，然后温柔地将她往更暖和的地方推了推，关切地说道：“要是困了就睡吧，别硬撑着。”
赵晓慧微笑着回应道：“我知道啦，你也赶紧睡吧，放心地睡，有我在这里守着呢。”
钟广鑫嘴角微扬，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，然后缓缓地躺在床上，闭上了双眼，轻声说道：“那就辛苦你啦。”
赵晓慧也静静地躺在了床上，尽管她之前已经和宋嘉商量好了，但由于多年来养成的习惯，她始终无法对其他人完全放下戒备之心。其实她并不是对宋嘉有所戒备，只是在这荒郊野外，她实在不放心将自己和钟广鑫的安全托付给别人。所以，她干脆决定让宋嘉一觉睡到天亮，这样一来，宋嘉休息好了，白天就可以精力充沛地拿着望远镜去观察猎物，而她则可以在车上安心地补觉。
清晨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，宋嘉在睡梦中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。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，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情。突然，他想起自己答应过要守下半夜，心中一惊，连忙一个激灵坐了起来。
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，最终落在正在穿衣服的赵晓慧身上。赵晓慧看起来有些疲惫，眼睛还有些惺忪，显然也是刚刚醒来。宋嘉见状，有些懊恼地问道：“你怎么没叫我啊？是不是你也不小心睡过去了？”
赵晓慧听到宋嘉的问题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，然后懒洋洋地回答道：“没有啦，我晚上一直守着呢。只是怎么叫都叫不醒你，我看你睡得那么香，就干脆让你继续睡了。反正你白天还要好好观察猎物的踪迹呢，我正好可以补个觉。”
宋嘉听了赵晓慧的解释，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。他没想到自己睡觉竟然能睡得这么熟，连赵晓慧叫他都没听见。他连忙道歉道：“真是不好意思啊，我都不知道自己睡觉这么沉。你赶紧去睡吧，白天我会认真观察的，绝对不会让猎物跑掉。”
赵晓慧微微一笑，对宋嘉的态度表示满意。她伸了个懒腰，然后爬上床，盖上被子，准备好好睡上一觉。宋嘉则静静地坐在床边，看着赵晓慧入睡，心中暗暗下定决心，一定要在白天找到猎物的踪迹，不辜负赵晓慧的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