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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李白:仗剑天涯,诗酒风流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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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段漫游岁月里,李白还经历了一段新的感情生活。他与宗氏结为夫妻,宗氏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,她对李白的才华十分钦佩,两人情投意合。他们的结合,为李白的生活带来了一些温暖和慰藉。然而,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,安史之乱的爆发,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。

五、安史之乱(755-759年,55-59岁)

天宝十四年(755年),安史之乱爆发,这场战乱给大唐帝国带来了沉重的打击,也彻底改变了李白的命运。李白与妻子宗氏南奔避难,他们一路颠沛流离,目睹了战争给百姓带来的苦难。昔日繁华的城市变得满目疮痍,百姓们流离失所,饿殍遍野。李白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忧虑,他用诗歌记录下了这一段悲惨的历史,如《古风·其十九》:“西上莲花山,迢迢见明星。素手把芙蓉,虚步蹑太清。霓裳曳广带,飘拂升天行。邀我登云台,高揖卫叔卿。恍恍与之去,驾鸿凌紫冥。俯视洛阳川,茫茫走胡兵。流血涂野草,豺狼尽冠缨。”这首诗前半部分描绘了仙境的美好,后半部分则笔锋一转,描写了洛阳被安禄山叛军占领后的惨状,表达了他对战争的谴责和对百姓的同情。

在避难的过程中,李白隐居在庐山。然而,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政治抱负,他渴望能够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贡献。此时,永王李璘的大军东下,邀请李白下山入幕府。李白以为这是一个实现自己理想的机会,于是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永王的军队。他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才华和智慧,帮助永王平定叛乱,恢复国家的安宁。

然而,李白万万没有想到,他的这一决定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灾难。永王李璘与肃宗李亨争权,最终兵败。李白也因此受到牵连,被定为“逆党”,流放夜郎(今贵州桐梓)。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,让李白陷入了绝望的深渊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一心报国,却落得如此下场。

在流放的途中,李白历经了千辛万苦。他沿着长江逆流而上,一路上风餐露宿,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。但他并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,他依然用诗歌来抒发自己的情感。他写下了《流夜郎赠辛判官》:“昔在长安醉花柳,五侯七贵同杯酒。气岸遥凌豪士前,风流肯落他人后?夫子红颜我少年,章台走马着金鞭。文章献纳麒麟殿,歌舞淹留玳瑁筵。与君自谓长如此,宁知草动风尘起。函谷忽惊胡马来,秦宫桃李向明开。我愁远谪夜郎去,何日金鸡放赦回?”这首诗回忆了他在长安的辉煌岁月,也表达了他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和对赦罪的期盼。

幸运的是,在流放途中,李白遇到了大赦。乾元二年(759年),因关中大旱,唐玄宗宣布大赦天下,李白也在被赦之列。这一消息让李白欣喜若狂,他仿佛重获新生。他随即顺着长江疾驶而下,写下了那首着名的《早发白帝城》:“朝辞白帝彩云间,千里江陵一日还。两岸猿声啼不住,轻舟已过万重山。”这首诗以其轻快的节奏和欢快的心情,表达了他获赦后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。在彩云缭绕的清晨,李白告别了白帝城,乘坐着轻快的小船,顺流而下。他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,心中充满了希望。

六、晚年漂泊(759-762年,59-62岁)

遇赦后的李白,并未如《早发白帝城》中轻快的意象般迎来新生。江水虽载着他顺流东下,却难以冲散岁月与命运刻下的沧桑。他的身体因长期漂泊与流放之苦愈发衰弱,风湿病痛常令握笔的手颤抖,但诗人仍以残躯为舟,在诗海中继续泅渡。

他辗转于金陵、宣城等地,试图投靠昔日友人,却屡遭世事炎凉。据《李翰林集序》记载,此时的李白“贫病转切,公(李阳冰)乃解衣推食,发谊薄云”。当涂县令李阳冰的收留,成为他生命最后的港湾。这位族叔不仅为他提供栖身之所,更在其病重时精心照料。李白将毕生诗作手稿托付于他,嘱托编纂文集——这便是流传至今的《草堂集》雏形。

在当涂的日子里,李白常独坐青山脚下,凝望奔流不息的长江。他写下《独坐敬亭山》:“众鸟高飞尽,孤云独去闲。相看两不厌,只有敬亭山。”诗句褪去了早年的磅礴,只剩与山川相对的孤寂。此刻的他,不再是“欲上青天揽明月”的狂客,而是一个历经沧桑后与自然对话的垂暮者。

宝应元年(762年)冬,李白自知大限将至。他强撑病体,写下绝笔《临路歌》:“大鹏飞兮振八裔,中天摧兮力不济。”诗中以折翼的大鹏自喻,既回望年少时“斗酒诗百篇”的豪情,也喟叹壮志未酬的遗憾。“仲尼亡兮谁为出涕?”一句化用子贡哭孔子典故,将个人命运与文化传承相系,悲怆中透着超越生死的孤高。

关于李白的卒年,学界普遍采信李华《故翰林学士李君墓志并序》中“年六十有二”的记载。而其死因则衍生出浪漫传说:相传他醉后泛舟采石矶,见水中月影澄澈,俯身揽月,遂溺亡于江心。这一说法虽不见于正史,却暗合诗人“天地一逆旅”的豁达生死观——以最诗意的方式融入自然,恰如他一生追求的“仙人抚我顶,结发受长生”的超脱境界。

七、李白的诗歌成就

1.浪漫主义巅峰的缔造者

李白的诗歌以“豪放飘逸”着称,其想象力如天马行空。《蜀道难》中,他以“噫吁嚱,危乎高哉!”的惊叹开篇,将蜀道之险幻化为“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,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”的神话图景;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里,“霓为衣兮风为马,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”的奇幻场景,将梦境与现实熔铸成瑰丽诗篇。这种浪漫并非虚幻无依,而是根植于对自由的极致追求——他笔下的大鹏、明月、江海,皆是精神世界的具象化表达。

2.体裁创新的集大成者

李白对古体诗的贡献尤为突出。其歌行体长诗如《将进酒》,打破传统乐府的格律限制,以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”的奔放起兴,将饮酒高歌与人生哲思交织;五言古诗《月下独酌》则以“花间一壶酒,独酌无相亲”的细腻笔触,展现孤独中的诗意哲思。在绝句领域,他的《静夜思》以“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”的白描,将思乡之情凝练为跨越千年的文化符号。

3.语言艺术的革新者

李白善用口语化表达,却能化俗为雅。《长干行》中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”的童真描写,成为“青梅竹马”成语的源头;《子夜吴歌》“长安一片月,万户捣衣声”以质朴意象勾勒出盛唐气象。他还常借神话传说增强诗歌张力,如《梁甫吟》中“我欲攀龙见明主,雷公砰訇震天鼓”,将求仕之愿与神话场景融合,形成独特的艺术张力。

4.后世影响的辐射者

李白对中国文学的影响贯穿千年。中唐李贺继承其奇幻风格,创作出“女娲炼石补天处,石破天惊逗秋雨”的奇绝诗句;宋代苏轼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”的豪放词风,亦可见李白《把酒问月》的遗韵。直至现代,郭沫若创作历史剧《李白》、余光中以诗致敬,皆证明其艺术生命力的永恒。日本汉学家松浦友久更称李白为“世界文学的太阳”,足见其国际影响力。

八、诗魂不朽的文化丰碑

李白的一生,是理想主义者在现实泥沼中的跋涉,也是诗人用文字对抗庸常的史诗。他既未能如纵横家般“申管晏之谈,谋帝王之术”,也未成为道教追求的“羽化登仙”之人,却以诗歌构筑起超越时空的精神王国。从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”的傲岸,到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的自信,他的诗句早已化作中华民族精神的基因——在困顿时给予力量,在平凡中点燃浪漫。

当我们今日重读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,触摸的不仅是千年前的墨痕,更是一个民族永不熄灭的理想之光。李白的传奇,不仅属于盛唐,更属于每一个心怀远方、渴望超越的灵魂。他以诗为剑,劈开世俗的桎梏;以酒为墨,书写生命的华章,最终在历史的长卷中,留下了一个不朽的“诗仙”形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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