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（2/2）

叶纪堂拧了下眉毛。

“不是跑出去那种…”保镖语言混乱地解释，“他，他就直接消失了！我们亲眼看着他坐在床边，忽然就不见了！”

叶纪堂一时间没说话，用舌头抵住上颚，很不满地啧了一声。

纪绒除了会变成狐狸以外，从体质到体力，没有一点和电视里那种满身法术的妖怪相似。叶纪堂都没有想过他居然还会什么超能力。

他懊恼地沉默了太久，电话那头的保镖都忍不住壮起胆子确认：“叶总？”

“嗯。”叶纪堂用鼻子发出一声，接着道，“把我们在g岛——不，把欧洲那边能调的人全调过来，然后联系一下黄警官。”

叶纪堂顿了顿：“哪怕是把g岛翻过来，都要把人给我找到。”

电话那头应下去，叶纪堂挂了电话，独自又呆坐了一会儿，心烦意乱地回了家。

天色已经大亮，而房间里并没有人气。

叶纪堂并不习惯自己不在的时候房间进人，他忙起来都睡在公司的休息室和酒局上，因此房间里纪绒走之前是什么样，现在还是什么样。

卧室乱糟糟成一团，被面掀开，枕头微微塌陷一小块，是被叶纪堂送出去之前，纪绒后脑勺的形状。

叶纪堂眼神随意地滑过去，紧接着，脚步忽然猛地顿住了。

卧室的灯明晃晃地亮着，叶纪堂盯着床铺，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纪绒的脸。

纪绒还是在哭，纪绒总是在哭。但这一次的回忆里，纪绒是趴在他的腿上，看着他的纹身在哭。

鼻头和眼角一块发红，顶着一身的伤，问他疼不疼。

记忆里纪绒的表情心疼的那么真诚，没有一点伪装的痕迹。

叶纪堂很突兀地骂了一句脏话。

他是不容易后悔的那种人，这一秒做的决定不太会在下一秒再去回想。就好像当初答应了Richard和李兰新假结婚，哪怕被人指着鼻子说一辈子，叶纪堂也认了。

但现在叶纪堂后悔了，很强烈。

纪绒给他的冲击太重，不论是这件事本身的离奇程度，还是与他空白的记忆相关所以尤其牵动神经。

所以叶纪堂难得无措，精神高度敏感，思绪混乱。

他在医院抵着纪绒的时候，冷眼看他哭的时候，怀疑地审视着整件事的时候，叫他忘记了在这个小小的角落，纪绒曾问他疼不疼。

叶纪堂直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，接着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了。他慢慢低头，用手撑住了额头，而透过手臂的间隙，还可以看见地毯上沾着的，纪绒背后的血。

顿了几秒以后，叶纪堂泄气又恼怒地用撑住额头的手背砸了自己一下。

纪绒的确是会消失的，大概会隐身或是别的什么，因为纪绒明明隐藏技巧这么烂，公司车库或者小区这样守卫严密的地方，他却进的来。

然而纪绒没有消失。

还被铁链桎梏在炼狱粗糙冰冷的地面上，毫无尊严可言地被叶纪堂掐着下巴的时候。

血从叶纪堂敲出的伤口里流出来，混着纪绒的眼泪，流到叶纪堂手背上的时候，纪绒都没有消失。

可能因为这些时候，他还期待叶纪堂想起自己来。

倘若纪绒说得都是实话，叶纪堂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，就有些口干舌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