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（2/2）

朱敦敦肥胖的身子卡在两人中间，显得有点无措。他看见纪绒因为距离很吃力的仰着头，过了一会儿想要低下来了，却又很快被对面高大的男人捉住了。

那个男人又问他：“你还会隐身？”

朱敦敦的眼睛瞪了一下，他又不高，还胖，圆圆的一张脸，看起来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。叶纪堂也注意到了，扭头瞥了他一眼，随口说：“你也是妖？猪妖吗？”

朱敦敦更惊讶了，脱口而出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……”纪绒很迅速地往朱敦敦那边跨了一步，样子像是护着他，“敦敦，你先走吧。”

朱敦敦急急地喊：“纪绒。”

话音刚落，叶纪堂就拽住了他的衣领。

朱敦敦一百六十多斤，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完全被人拎起来，感觉恍惚一阵，叶纪堂已经把他换了个面，脸对脸按到墙上。

纪绒下意识喊：“纪楚汉！”

叶纪堂没理他，先挑了最软的柿子捏，他很凶地问朱敦敦：“你知道什么？”

朱敦敦没说话，但叶纪堂能感觉到他胆子很小，就这么被压着而已，手就抖了。

他用力把他往墙上按了按，又问：“你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
朱敦敦脸肥，被压在墙上五官就挤到一起，艰难地想看纪绒一眼，被叶纪堂地阻止了。

他只好颤颤巍巍地说：“你，你是他主人。”

叶纪堂每次听见这称呼都感觉有点微妙，他瞥了一眼纪绒，把人抓得更远了些，又顺手拎了一把切肉的小刀：“你也知道？你还知道什么？”

纪绒追上来：“你别——你要问就我问我好了。”

叶纪堂扭头过来看他。

和纪绒想象中不一样，叶纪堂的眼神居然并不怎么凶，只是道：“问你你就说实话吗？”

……说实话吗？

纪绒想起方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扼住他的喉咙，叫他呼吸都困难，妄论发出声音了。

叶纪堂盯了他一下，没收到回应，便还是继续按着朱敦敦，拿着小刀在他眼前晃。

朱敦敦人都僵硬了。

他们妖精和一般的生物不一样，除了自然资源，还需要一种类似于“天地之灵气”的东西，以维持一些日常不同于常人的活动，像是维持人形，或是像纪绒消失那样。

朱敦敦说不出来其中的原理，他只知道这东西其实所有生物都有在吸收，不同环境的吸收量相差很大。像是一些旅游胜地，大概是灵气很足，所以连人类都会不不由自主产生一种心旷神怡的感受。

一开始，z国是灵气最充裕的地方，因此妖精横生，隐匿在人群中相处的还算和谐。他父母和他讲起来，神色里总是带着向往的。

可后来，中原地区人口倍增，再加上常年战乱，灵气渐渐地被分担和消耗了，他们妖精的生活也渐渐艰难起来。

这样的状况愈演愈烈，逼迫妖精界举办了一次盛大的迁徙，沿着丝绸之路去往欧洲。最后仍然留在z国的寥寥无几，纪绒算一个，朱敦敦的父母也算一个。灵气不够令他们的生活辛苦，法术相当于没有，每天维持人形就已经持平，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朱敦敦和人类没有什么大区别，还属于非常懦弱胆小的那一类。

他被叶纪堂凌厉的气势压迫着，被一压一按就想要哭了，结果叶纪堂还拿刀。

朱敦敦怂地很快，连纪绒也不敢看，马上嚅嗫道：“我，我还知道他一直在找你，之前很高兴地和我说找到了，然后前段时间回来就哭得很伤心，说还不如没找到。”

叶纪堂挑了下眉，又回头过去看纪绒。

纪绒也在看他，看起来有些窘迫和羞赧。

“还有呢？”叶纪堂又问。

“没有了，”朱敦敦都要哭了，慌乱地说，“他还和我说你很凶。”

那语言仿佛还自带了一句：是真的。

叶纪堂愣了愣，手上一松，朱敦敦立刻几步跑到纪绒身后躲起来。

纪绒的处境其实也没有比朱敦敦好到哪里去，他上次隐个身都要拖好几天，回到家就维持不住人形，额头上的伤比正常人好地都慢，血痂边上还泛着红。

叶纪堂走近了他，抬手想去碰一碰，还没落下来，纪绒就下意识闭上眼睛，脑袋往后一缩。

叶纪堂停住了动作。

“对不起。”隔了一会儿，他才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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