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（2/2）

黔诺把他很不耐烦地甩开了：“纪绒，叶芊芊疯了也就算了，你也疯了吗？”

纪绒呆了呆：“…叶老师？”

“这不重要，”黔诺打断他说，“你怎么还敢和他搞这些？你怎么就知道他是真心的还是演戏啊？陈子蜜，杨冬冬，下一个就是你纪绒。”

黔诺说得激动，纪绒一时间没接话，室内就仅剩下视频里零星的声音。

赵泽成一层一层，很快爬到了十七楼。

纪绒看着他同前边一样，挺轻松地用两只手挂在了自己飘窗外阳台的边缘上，然后抬起一只，敲响了纪绒的玻璃，接着又把手放下了，变成纪绒每天开窗最常看见的姿态。

纪绒嘴角很轻的翘了一下，他有些想笑，又很想哭。

拍视频的人也发出一些议论，讨论赵泽成在做什么。

下一秒，十七楼的窗户开了，从里面钻出一个身影。

距离太远了看不清衣着，从停留的时长，纪绒只能判断得出着不是赵泽成第一天来，因为他很快便把人拽进去了。

纪绒屋子里的摆设其实不太好，床就黏着飘窗。所以通常，赵泽成进来以后，总会无法避免地在纪绒的床上呆一会儿。

这是个太私密的地带，呆得多了，便好像能够代替主人的意志，慢慢地接纳了对方。

赵泽成总要不听话的动手动脚。他在幼儿园的教室外装可怜，在这里却又禽兽起来，占着纪绒不敢发出大的声音，有时候亲他的脸，有时候占他的唇，说一些肉麻又露骨的话。

纪绒没敢承认的是，他也没有很用心的反抗过。

视频到赵泽成进去便停止了。

纪绒重新抬头，看黔诺朝他露出怒其不争的表情。

“你们这样多——”

“——其实我当初”

两个人同时开了口。

黔诺先停了，他看着纪绒，示意他继续说。

纪绒便重新开口道：“其实我当初，不是因为那篇文章，才走的。”

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，有一天你回来的很晚，我和你说完课上的事，你把我骂了一顿，”纪绒说，“你也说我们妖精去喜欢人很蠢，害人害己。”

纪绒顿了顿：“那天，我本来就要走的，不是因为我怕他把我怎么样，是我怕……自己害他出事。”

黔诺想起来了，他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一本六年前的旧日历，那一天，被纪绒狠狠地划了一道。

只不过之后又是文章，又是安排纪绒的起居，很快被他忘了。

黔诺不明白，这有什么不同：“所以呢？”

纪绒摇了摇头：“我不知道，可是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类以后，我就忍不住觉得好开心。”

他低下头，交握着捏了捏自己的手腕。

纪绒大概是很没有原则的妖精。

只知道小情小爱，不懂得正确立场。像《色戒》里的王佳芝，临门一脚，功亏一篑。

比起赵泽成的劣迹斑斑，他更在乎赵泽成手心伤口的深浅。赵泽成抱一抱他就觉得心软，说喜欢就想要相信，知晓了能够继续的可能性便春心萌动，好像六年前的眼泪都不值钱，在好了伤疤忘了疼这门课上，轻松修到满分。

黔诺沉默了一阵，然后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声：“你是说，你煞费苦心，隔一段时间还叫付尹给你去个妖气，为的不是保护自己的安全，是怕赵泽成找到你以后，和那个谁…和那个陈子蜜男朋友一样暴毙？你躲着他是怕他出事，是这个意思吗？”

纪绒轻轻点了点头。

黔诺刷的站了起来，气地原地踏步：“纪绒，你是不是有毛病啊？”

他骂了一句：“我早知道我…我还管你个锤子。”

纪绒在这一块的派出所见到了消失一天的赵泽成。

视频是昨天的，赵泽成被纪绒送下去以后，便被保安以私闯民宅的罪名押给了警察，而警察联系的户主是黔诺。

看完视频之后，户主的情绪显得非常激动，仿佛想就这一罪行给嫌疑人安个杀头的刑罚都不为过。

因此赵泽成很没办法地被拘留了。

他连坐牢都很体面，还穿着上一次见纪绒穿着的大衣，头发也一丝不乱，纪绒一路跑过来，和他隔着栅栏对视，看起居然比他还狼狈些。

纪绒给警察提供资料，按正常流程，将他放了出来。

赵泽成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握纪绒的手：“冷不冷？”

已经是深秋了，纪绒穿着单薄的睡衣一路跑过来，脸和鼻头都有些泛红。

赵泽成便将身上的大衣脱了，给纪绒罩上。

他们一路沉默地往外走，穿过警局的院子时，赵泽成没来由地笑了几声。

纪绒奇怪地看他。

赵泽成还是笑，他说：“本来以为二十号之前，没有办法带你回去了。”

纪绒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，但没有反驳。

又走了一段，赵泽成握住了纪绒的手。

“我也看到那个视频了，”赵泽成说，他说地笑起来，“看起来太傻了，这辈子第一次做这么傻的事。”

纪绒侧头过来看他。

赵泽成便捏了捏纪绒的手心：“不过很值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