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1/1)
过了一月,他又去了一次象姑馆。忽然想起了上回的事,便又点了小易。老鸨哼哼哧哧叫不出人来,刘景越才觉得不对。
他呵斥两句,老鸨才说您连着一月没来,我以为您不喜欢了,我们这地儿不养闲人,前几天就叫了他伺候其他客人。可他不识抬举,接客的时候竟然藏了把刀在身上,让客人受了惊。所以教训了一顿就关进柴房了。
刘景越知道自己犯了大错,连忙呵斥一声,叫人带路去柴房。一打开门刘景越呼吸都窒了,里面的人缩成小小的一团,衣衫上尽是藤条鞭打留下的血迹。
他小声唤了一句:“小易。”那小小的一团没动,像冻死了的小动物。
他走过去小心翼翼抱起奄奄一息的人,扔下一沓银票便将人带走了。
刘景越不敢将人带回家,只好将小易养在外面购置的屋子里。
请来大夫诊治,写药方的时候大夫都连声叹气道,全凭他造化喽。
望着小易没有一点血色的脸,他心里第一次涌起了愧疚。
送走大夫又吩咐下人去抓药,他回到小易床前,望着昏迷的他道:“千错万错都在我,遇上我,你命太苦了。”
床上的人苍白的唇蠕动一下,似在说“不”。
小易昏迷了两天两夜,早晨他刚吃过饭下人便来禀告他,小易醒了。
刘景越立马赶去那巷子。小易刚喝了点粥,恢复了些气力,正倚在床边。
刘景越进门的声响惊动了他,他面上竟有些惊惧一闪而过,两肩缩起来,微微颤抖,像受惊的小动物。
刘景越有些愧疚地说:“小易,是我,刘景越。我,我已帮你赎了身,你现在这一处屋子是我私下购置的,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。”
听见他的声音,小易忽然放松了。他虚弱地靠在床边浅浅淡淡地对他笑,没了神采的眼中闪烁着泪光,不停地说谢谢少爷。
“后来呢?”我问。
“后来那个小瞎子就住在那,我说什么他都信。”
后来小易一直在那修养,他身子本就不好,经此一难后更加虚弱,在刘景越那养了一个月脸上才有了层浅浅的血色。刘景越每三天去看小易一次,小易是个让人怜爱的,干干净净的脸上常常都是令人舒心的笑,像个未经苦难的孩子。
刘景越每每看着小易的笑,心头总会升起一定护好这人的心思。他对小易说:“虽然没法找回你兄长的遗体,但可以在城外帮你兄长立一座坟,让他有个归处;你那恶嫂嫂我也找人去寻,定要给她一番刻骨铭心的教训;今后我会让你有个安身之所,不再受苦难。”
小易弯着的眼像月牙儿,安安静静地着说“好”。</p>